第五百三十章:狄仁杰-《唐朝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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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正泰便苦笑道:“是啊,其实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李祐谋反的理由,可是……我却又隐隐觉得他可能真的会反。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原因了,聪明人总是有迹可循,所以他做什么事,都可在计算之内。可若是浑人就不同了,这等人最擅长打王八拳,一套王八拳打下来,你压根不知他的套路为何,只觉得眼花缭乱。”

    武珝忍不住噗嗤一笑:“我大唐的皇子,亲王之尊,天潢贵胄,到了恩师口里,竟成了王八。”

    陈正泰瞪了她一眼道:“严肃一点,我们认真分析事情。”

    武珝于是忙绷紧俏脸,接着毫不犹豫地道:“既然如此,那就要防范于未然了。首先就要摸清太原城的底细,太原城里,谁是刺史,有多少骠骑,骠骑的校尉和将军们都是什么人,他们有什么喜好,却需心知肚明。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先让人进太原去,别的什么都不干,先交朋友,打探虚实。另一方面,该尽力的收买晋王府的人,以备不时之需。只是被派去的人,必须做到能够随机应变,且足智多谋,可同时……却又要能够临危不惧。”

    陈正泰感慨道:“这样的人,除了为师之外,只怕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武珝却是轻笑:“难道恩师忘了,还有师兄?”

    陈正泰惊讶地道:“啊……你说魏征?”

    “你忘了师兄当初是干什么的?”

    陈正泰恍然大悟,其实在后世,虽然人人都认为魏征的才干是劝谏,可实际上,人家真正的才能是做说客。

    陈正泰则是纠结地道:“只是他会不会太招人耳目了一些?毕竟他曾在朝也算是有些名气的。”

    “到了太原,除了那晋王,有几人认得他?就算认得,这几年过去,只怕也忘的差不多了。师兄的相貌,平平无奇,本就不太引人注意的,到时……只需让他伪做一个富商即可。其他的事,想来对师兄而言,都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陈正泰想了想,便点头道:“好,听你的,不过有言在先,若是出了事,你师兄死在了太原,可怪不得为师,只能怪你。”

    武珝却是自信满满地道:“我知道师兄的才能,就算没有绝对把握,也一定能活下来的。”

    “嗯?”陈正泰狐疑的看着武珝。

    “师父,你不能小看了师兄。你忘了师兄当初投奔这么多人,可最后都被人以礼相待吗?就算被发现了,而晋王真要谋反,只怕也要将他供奉起来,请师兄出谋划策。所以,绝不会有性命危险的。”

    这是什么话……这不是侮辱你师兄乃是四姓家奴吗?

    卧槽,不对呀,我们陈家不也是……

    不过陈正泰觉得武珝的话还是有道理的,魏征是个很有名气的人,他一生遇到不知多少危险,而最后总能逢凶化吉的。

    “好,这事,你来运筹帷幄,让你师兄前去太原决胜,无论如何,我都希望……这一场叛乱能消弭,哎……叛乱太可怕了。”陈正泰叹了口气。

    他随即坐定,既然有了决断,倒没这么费神了,他气定神闲地道:“待会儿,让你见一个人,你在旁边观察他。”

    武珝不免好奇道:“恩师似乎很看重口中这人?”

    “谈不上看重。”陈正泰道:“只是觉得好奇而已,为师谦虚一点说,为师看人的眼光,没有你好,你在旁仔细看看吧。”

    武珝颔首点头,便故意坐在一旁。

    过了小半时辰,陈福才领着一个少年来了。

    陈福率先道:“殿下,狄仁杰来了。”

    陈正泰点头,端起茶盏,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先给这小子一个下马威。

    片刻之后,便见一个少年徐步进来,他打量了陈正泰一眼,眼角余光又扫了一眼武珝,不知是因为武珝的相貌,还是因为武珝的特质,令这少年目光在武珝的身上短暂的停留。

    而后他朝陈正泰行了个礼道:“草民狄仁杰,见过殿下。”

    陈正泰随即朝他冷笑:“狄仁杰,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上书胡言乱语,你可知道离间皇家父子,是什么罪?”

    挺爽的……陈正泰心里想,电视剧里都是狄仁杰说你该当何罪的话,到了这儿,却是我陈正泰指着他狄仁杰说。

    狄仁杰则道:“我只是陈述在太原的见闻,判断出晋王要反,这何错之有呢?皇子的父子,难道只因为这样的言论,就可以离间吗?这父子之情,未免也太过淡薄了吧。”

    陈正泰:“……”

    陈正泰于是冷笑道:“疏不间亲,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懂。”狄仁杰道:“不下背上,臣不杀君,贱不逾贵,少不凌长,远不间亲,新不加旧,小不加大,淫不破义。凡此八者,礼之经也。草民读过书,这番话,出自管子。这管子之书,托名于管仲,都说是管仲所著,他说远不间亲,也不是没有道理。可管子也说过,礼义廉耻,是谓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何为礼义廉耻呢?草民听到了有人要发动叛乱这样不忠不义之事,难道能够忽视吗?草民若是知道太原即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也可以视而不见吗?”

    “倘若如此,天下可还有礼义廉耻四字?草民正是忧虑太原,这才不得已而上奏,虽早知可能会遭到打击,可此时已顾不得许多了,与千千万万的百姓相比,草民的性命,不过是草芥而已,即便因此而获罪,可若是能提早知会朝廷,引起重视,又有什么紧要呢?”

    陈正泰道:“你小小年纪,哪里学来的油嘴滑舌。”

    “这不是油嘴滑舌,这只是草民的腹诽之言而言而已。我听说殿下乃是一个奇人,行事不拘一格,可是今日在草民看来,也是名不副实,令人失望。”

    陈正泰道:“你再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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