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尴尬-《春闺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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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弈扬眉不解的看着她,好像在说,我什么时候醉过?

    幼清怀疑的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周长贵家的带着采芩和绿珠守在门口,听着喜房里时高时低的说话声,还有幼清时不时的笑声,三个人皆是在心底里暗暗松了口气,绿珠朝房里头觑了一眼和周长贵家的道:“周妈妈,今天晚上宋大人要睡在喜房吗。”

    “恩。被子我准备好了,一会儿包进去铺在榻子上就成。”她说着顿了顿和采芩又道,“今天你们累了吧,晚上我来值夜,你们都去歇着!”两个小丫头毕竟年纪小了些,还是她自己守着比较放心。

    采芩和绿珠对视一眼,点头应是。

    幼清坐着喝茶,听着静室中隐约的水声,明明知道没什么,可脸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她起身把桌上喝剩的茶收拾了一番,又将宋弈挂在椅背上的喜服叠起来摆在要洗的篓子里,又望着桌上的红烛发呆……

    “在想什么?”宋弈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忽然出现在她旁边,低着头挨着她也望着红烛,打趣似的道,“可是开了花?”

    幼清惊了一跳超后退了一步,嗔道:“你怎么走路无声无息的,吓了我一跳。”话落才发现他又重新换回了原来的装束,一件月华色细布家常道袍,笑站在她面前,抬头揉了揉她松散的发顶,微笑着道,“是你想的太专注了!”

    幼清瞪了他一眼,宋弈轻轻笑了起来,神情愉悦的低头看她:“时辰不早了,睡吧!”话落,他自己走到软榻边坐了下来,宽松的袍子搭在腿上,他姿态闲适的半靠在榻子上,不知从哪里翻了本拿在手里,慢慢的翻看着……

    幼清看了他一眼,想起明天早上清点餐具的事情还没和周长贵家的说,就转身开了门,站在门口和周长贵家的低声说着话,等她说完回来宋弈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翻着书,见幼清回来他抬了抬眉,道:“说完了?”

    “恩,说完了!”幼清走到床边坐下来,拉上被子盖上,宋弈便放了手中的书将灯熄了,只留了一对喜烛……

    两个人之间自然的,好像这一切已经重复了无数遍了一样。

    院子外头也渐渐安静下来,月光洒进来,银光如水清凉,幼清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就琢磨舞弊案的事情,宋弈之前说时机未到,说的是什么时机?那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呢,他如何准备的,她要如何配合?

    想到这里,她不由超隔着帷幔和帐子的宋弈看去,他睡着了没有,要不要问问他!

    算了,还是明天再说好了,幼清翻了个身,强逼着自己闭上眼睛。

    “快睡觉。”忽然,宋弈开了口,道,“不要胡思乱想的。”

    他怎么知道自己没有睡,幼清超宋弈觑了一眼,撇了撇嘴,又翻了个身不再理他,宋弈望着床上拱来拱去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

    幼清拨弄着整套上凸起的绣痕,不知不觉间睡着,喜烛的灯芯啪的炸开,幼清站在一个湖边,冷风猎猎,她披着厚厚的大敞还觉得冷的直哆嗦,这个湖她看着好熟悉啊,湖面上结着冰块,那冰块的形状也很奇怪,有的像人形,有的像鸟的样子,各式各样的……

    多奇怪的湖水,幼清蹲在湖边拿小石子儿砸着水面上的冰块,忽然有人将她抱了起来,她抬头去看抱她的那人的脸,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但是可以肯定是个女人,怀里香喷喷的非常的温暖,幼清本能的朝她微笑……

    忽然女子手中多了一把手指长短的匕首,寒光凛凛的夹在手指缝隙中,幼清看了心里一惊,害怕的不得了,想要从女子怀里挣扎出来,可那女子的力气奇大,搂着她,她半点动荡不得。

    就在这时,女子夹着匕首猛的超她的肚子捅了过来。

    顿时,一股强烈的痛自腹部蔓延至全身,她疼的直不起腰来,鼻尖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那个女人阴冷的笑了起来,将她朝外一抛。

    她像个断了翅膀的小鸟似的,摔进了冰凉刺骨的湖水中……

    湖水的凉,腹部的痛。

    “救命!”幼清惊呼一声醒了过来,一眼就看到坐在床沿边担忧的望着他的宋弈,她依旧停留在梦中,脑子里萦绕着那种强烈的恐惧和剧痛,不由望着宋弈一时没回神,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里。

    宋弈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道,“做梦了?”

    幼清眼中的惊恐和害怕随着他的声音也渐渐安定下来,她朝着宋弈点点头,觉得刚才的那个湖好熟悉啊,可是又想不起那个湖是哪里:“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她歉意的笑着,“我喊救命了?”

    “嗯。”宋弈笑着道,“我是怕别人还以为我做了什么你那么大声的喊救命。”花落一顿又道,“明天大家恐怕都要知道我图谋不轨了。”

    幼清轻轻笑了起来,心情彻底放松下来,她笑着正要回话,才意识到宋弈是坐在她床边,顿时尴尬的翻身坐了起来,随即脸色一变……

    一股热流自肚子里冲了出来。

    裹裤上湿漉漉的,若有似无的血腥味自被子里散出来。

    她来葵水了?

    幼清顿时满脸通红,她怎么能现在来葵水呢,这……幼清看向宋弈,这……这……他不会闻到气味吧,幼清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那……那个,你能不能把我的丫头喊进来。”

    “我已经说过了。”宋弈看着幼满脸通红窘迫的样子,柔声道,“她们去熬药了,一会儿你把药吃了再睡。”话落又变戏法似,变了个温热的手炉给她,“这个拿着,敷一敷会觉得舒服一些。”

    他居然知道了,幼清大窘,接了手炉也不敢看宋弈,一股脑的把自己蒙进被子里。

    前一世她是年前来的葵水,这一世她的葵水居然推迟了半年多,她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打算成亲等宋弈不在家偷偷请个郎中回来,或者问问封子寒的,没有想到她的葵水现在来了!

    她羞臊的叹了口气,可真是个令人难忘的新婚之夜!

    宋弈望着没头没脑蒙在被子里的幼清,心里轻轻笑了起来,原还想说几句话逗逗她,可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害羞,说不定她是什么都不懂,心里还很害怕,想到这里,宋弈隔着被子拍了拍幼清的后背,笑道:“跟只小乌龟似的,睡觉还躲在被子里?”

    幼清从被子里伸出个脑袋来,凤眼中没了平时的镇定自若,她无地自容的看着宋弈,伸出一只手来推着他,哀求的道:“你让周妈妈来好不好,你……你别坐在这儿,快走,快走!”他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要不然怎么会让绿珠和采芩莫名其妙的熬药呢。

    这么害羞啊,宋弈笑着揉着她的头,哄道:“好,好,你别急,我这就出去!”他站起来,又不放心似的叮嘱道,“记得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

    幼清点着头窘迫的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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