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海水浴场欢迎你-《身份号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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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青一脸玩味的跟朝简对视,为了占便宜,你这操作真骚。

    不怕我告状吗?

    我告了啊。

    朝简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重新闭上眼,身子“很随意”的往前倾斜,脑袋歪在了陈仰的腿上。

    文青:“……”

    “啪”

    大泡泡糊在了文青脸上,他把口香糖卷一边,手一个劲的指着朝简:“装的,装的装的装的!”

    陈仰这时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眼呼吸悠长的少年,对文青投过去一个眼神,你别吵。

    文青捶捶胸口,一副“我太难了”的憋屈样。

    对了,刚才他说要靠一下,朝简就诈尸了,很会护食。

    那他现在继续,朝简肯定还会炸。

    到时候他就当场拆穿。

    文青按耐不住的翘起嘴角,喔嚯,我真缺德。

    “吧唧吧唧”

    文青嚼着口香糖,视线瞥向枕着陈仰腿部的少年,眼底是算计的小兴奋,从第一次见的时候,他就从这家伙身上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很显然,他们都经历过一个有意思的幼年期跟童年期。

    朝简又与他不同。

    那种不同让他明白,朝简的少年,成年也有意思。

    不像他,少年期的某一天以后就变得很无趣了,他为了给自己找到活着的那股劲,那可是废了一番苦心。

    总结起来就是,朝简这个人活得比他有意思。

    现在的朝简竟然还有了目标跟方向。

    这真是让人不高兴。

    不高兴的文青往陈仰的肩头靠去,还没挨到就被推开了。

    “热死了,别过来。”陈仰说。

    文青夸张的西子捧心:“帅哥,你……你你你双标。”

    陈仰觉得最后那个词耳熟,向东也说过,当时他怎么回的,现在原封不动的照搬:“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文青听得想笑,孩子?抛开看不透的实力不说,有血腥气这么重的孩子吗?

    年纪轻轻的,就跟爬过尸海似的。

    正常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指手画脚,除非是失去理智,把畏惧跟忌惮那两种情绪给忘了。

    这就是为什么这家伙拄着拐,也没人敢明目张胆欺负他的原因,顶多就是心里暗搓搓吐槽,面上不交好不对敌,不管不问,选择性的屏蔽。

    人的本能是最强防御。

    文青意味不明的看了看朝简的左腿,下次再遇到,“残”腿就能走了吧。

    到那时,防身的东西不再是拐杖,那会是什么?

    文青很老派的把手往西装袖口里塞了塞,用村口老大爷唠嗑的语气问了一句话,没头没尾,莫名其妙。

    “他会使刀吗?”文青问。

    陈仰怔了下:“没见过。”

    文青拖长声音“哦”了声:“我认识一个人,他很会使刀。”

    姓靳的靠美色能玩一波,要是在任务世界找到一把刀,那更无敌了,杀僵尸的场面堪比大型文艺演出。

    砍的都是同一个部位,不差分毫。

    摆得还整齐,一个接一个,间距跟方位一模一样。

    强迫症晚期选手。

    陈仰见文青一直瞅着自己,他无语的往下接:“会使刀的那个人是任务者?”

    “是啦。”文青邪笑,“只要你多活几个任务,你会遇到他的。”

    “啊,他姓靳,也有张艺术品脸。”

    陈仰没当回事,后面的事后面再说,这个任务都还没搞定。

    腿上的少年侧了侧身,脸朝里面,虚虚的贴着陈仰。

    高挺的鼻尖几乎蹭上了陈仰的睡衣。

    陈仰嫌少年的呼吸太热,喷过来还痒痒的,他把人的脑袋往后面推了推。

    手掌触碰到一片干燥,没什么汗。

    少年的脑袋又往回转,他的后脑勺在陈仰腿上蹭蹭,一条手臂横在了自己眼帘上面,浅色的唇微抿。

    呼吸均匀。

    “这都不醒,睡得还真沉。”

    陈仰萎靡的打了个哈欠,他也困了。

    文青看得直咂嘴,陈仰是不是有个弟弟妹妹,当大哥当惯了,潜意识里把朝简放在弟弟那一栏,以为那是家和万事兴,哥哥弟弟一家亲,他怕是只知道这世上有姐弟恋,不知道还有个年下。

    啧。

    弟弟的弟弟比哥哥大。

    陈仰听到咯咯咯的鹅叫声,他一脸黑线:“你在想什么,表情那么诡异?”

    “我是在想,你玩……”

    文青嬉笑着把“火”改成刀,问陈仰喜不喜欢玩。

    陈仰剥了片口香糖丢进嘴里,清凉的味道让他稍微提起来点精神:“我不喜欢刀,我喜欢小东西,钉子铁片什么的。”

    文青眼睛一亮:“我也是。”

    他对陈仰伸出右手,用自己的左手握住:“那我们是朋友了。”

    陈仰:“……”

    这人靠自己就能演一个世界。

    日落前大家挖出了女尸的骨骸,在拼图上,那个位置是右大臂,他们挖到的却是她的一截躯干。

    实物跟拼图不对应。

    看来只有把它挖出来,才知道里面埋的是什么。

    枯燥的挖沙子工作成了抽盲盒。

    多了一分未知。

    然而并不刺激,更不激动。

    “还是按照原来的顺序挖,沙子里的东西和拼图上的对不上就对不上,我们自己心里要有个数,手机还有电的可以拍下来。”

    陈仰说:“拍尸骸暴露出来的画面就行,记下对应的位置。”

    没人拿手机拍刚才挖的躯干。

    死了的,个人物品都跟着尸体一起消失了。

    活着的七人里面,只有赵元,张劲扬,摄影师,文青四人有手机。

    赵元的电量不到10%。

    张劲扬还有15%。

    摄影师因为职业病,总是控制不住的拍照,手机早已关机。

    文青很少拿出手机,电量未知。

    赵元见大家都不行动,他只好按开手机,快速拍下照片。

    “哥,”赵元凑到陈仰那里,“按照顺序,我们接下来要开始挖女尸的左手,左小臂,左大臂。”

    “那就挖吧。”

    陈仰挨个看每个人疲劳过度的脸。

    大家的体力接近透支,人手还在不断减少。

    雪上加霜。

    可是不挖又不行,残缺的拼图都已经找到了,只差碎尸。

    全挖出来,肯定会有突破。

    他们还要快。

    浴场的白昼跟黑夜都在缩短,有什么要来了,那种致命的紧迫感由不得他们放慢挖尸进度。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不用陈仰细说。

    大家挖了一会就日落了。

    这是浴场的第三个黄昏,和前两个一样美。

    陈仰拎着大袋子看天色。

    “帅哥,栗毛,明天见。”文青勾上赵元脖子,赵元被他拽得腰直不起来,“放开先,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我俩的帐篷是挨着的……唔,你敢用手肘撞我,智障校草,我这个人是很记仇的,你死定了。”

    陈仰目送那两人吵闹着进帐篷,他抽了抽嘴角。

    昨天这时候,文青让他把袋子给自己,这回又不管了。

    完全随着心情来。

    朝简低头看陈仰:“药给我。”

    陈仰把塑料袋里的药片拨出来:“昨天夜里铁铲在文青的帐篷里,外面是没了挖沙子声,但还是有人死了。

    “鬼把人引出帐篷,不是非得让他挖沙子,铁铲有别的用处。”

    朝简拿一粒药片咽下去,他取下挂在陈仰手腕上的大袋子:“挖出所有残肢再说。”

    陈仰点点头:“你的帐篷离我远了。”

    抬起的拐杖放回去,朝简的脑袋偏了偏:“这很重要?”

    陈仰说:“不重要,我随口一……”

    话没说完整,少年就走了。

    陈仰呆若木鸡,这一幕都不知道发生几次了,多得他记不清。

    搭档实在是性情不定,喜怒无常。

    天黑之后,浴场上不见人影,只有十一个帐篷。

    赵元在努力扮演尸体,前两晚他就是这么干的,入戏了,时间就走得快了,不会太难熬。

    这晚他扮的不好,隔一会就睁开眼睛。

    可能是一个方法用多了,效果就不行了,就跟感冒挂水一个理,他的心理跟精神都产生了抗体。

    帐篷里其实很冷,赵元却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他身上出了很多汗,整个人如同在蒸桑拿,白天在太阳下暴晒都没这样。

    怎么还没到日出的时候?快点天亮吧,他要出去挖尸骸。

    他想快一点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帐篷外面传来了嘈杂声,夹杂着一声喊叫:“赵元。”

    赵元的眼睛刷地一下睁大,是陈仰!

    不对,假的,那不是陈仰。

    那是鬼,不能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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