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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曹芊雪终于问道。

    曹天罡没有说话，而是起身，目光环视这石室四周，眼中有着浓浓的恨意和怀恋！

    他没有直接回答曹芊雪的话，而是道，「芊雪，你还记不记得，你很小的时候，就一直问我，关于你娘亲的下落？长大了后，你渐渐懂事儿了，知晓你娘亲去了另外一个世界，甚至都已经知晓了她当初是封家的公主，也是现任封家的家主封阎鹤的亲妹妹……」

    曹芊雪一怔，久久没有开口。

    曹天罡道，「今天，我就在这里，把当年发生的所有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你！」

    「当年，我跟你娘亲在一起的时候，我还只是掌武司一名普通的队员，封家知晓后，便百般反对，甚至，他们派人来杀我，打断了我的筋脉，废了我的丹田气海，让我成了废人……」

    「但可惜，苍天有眼，让我大难不死，封家的高手，将我扔下悬崖，我凭借着最后一口气，在悬崖之下，找到了一个古洞，很凑巧，那古洞内，曾经隐居着一位盖世高人！」

    「只不过，高人随着年岁增长，终究抵不过岁月，化作一堆枯骨，但却留下了毕生所学，以及一枚丹药！」

    「当时，濒死的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吃了那枚丹药，随后，我整整沉睡了半年，当我再次醒来，我发现，我身体断裂的筋脉全都好了，被毁了的丹田气海，也重新恢复如初，我大喜过望，开始努力的参悟那位前辈留下的秘法！」

    「终有所成，我出来之后，第一时间便是奔赴封家，我要杀人，既为泄愤，也为报仇！」

    宇文统，邓丁山，和曹芊雪全都听着，脸色有些异样。

    任谁经历过这样的折磨，都会难以咽下这口气的。

    此刻的曹天罡满脸冷漠，就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无关之人似的，在平静的诉说一件和自己并不相关的事情。

    「可当我来到封家的门口，我一个人都没杀，就看到雨欣……连鞋子都没穿，就这么赤脚散发，朝着我扑来！」

    「我永远记得，那个时候的雨欣，憔悴的几乎是皮包骨了……原本，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是那么的清绝艳丽，那么的迷人！」

    「是侍奉雨欣的老嬷嬷告诉我，在我失踪的这一年里，雨欣不顾封家的反对，四处寻找我的下落，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终于憔悴成了这幅模样……」

    「我原本宛若铁石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我抱着雨欣，心底，再也升不起丝毫的杀意……我不敢告诉她真相，我怕她的病躯，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我只得跟她撒谎，告诉她，是我执行掌武司的任务，不小心落入悬崖，被困了整整一年，而今才出现，才来找她！」

    「雨欣哭了……但在我出现之后，她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而彼时，封家的人直到我被打成废人之后，落下悬崖不仅没死，反而还得了奇遇，成了一代高手，而且，他们还知道，如果雨欣知道我的死讯后，肯定也活不了！」

    「所以，他们换了一个方法，不再派人来杀我，而是让我入赘封家！」

    曹天罡苦笑一声，「如果一开始封家就提出这个要求的话，我为了雨欣，肯定会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从此为封家卖命一辈子，我都毫无怨言！」

    .

    「但我永远忘不了，封家的高手当初为了杀我，我在掌武司的几个好兄弟，为了救我，被封家的高手，毫不留情的拍碎了脑袋，现在，让我忘记那些过去，入赘封家，为封家卖命，我做不到！」

    「所以，我拒绝了……」

    曹芊雪不知道何时，双眸已经含泪。

    但自小坚韧的她，从不轻易掉泪，即便是这样，她仍旧表情坚毅淡漠，只是那抓着黑色长剑的玉手，却要比往常更加的用力，指关节看上去都一阵泛白。

    「雨欣没有因为这件事怪我，反而整天跟我在一块，那时候，我都以为她知道了封家曾经杀我的事情，但实际上，她似乎并不知道，她只是不想跟我分开！」

    「就这样，又过去了两年，我在掌武司立下了数件大功，再加上我的实力，当时突破了先天神境，在整个古武界，都算得上是罕见，所以，那一年，我被推举为掌武司司主，接手掌武司内外一切事务！」

    「再后来，封家又改变了主意，他们不再要我入赘，只是让我将整个掌武司交给封家……」

    「呵呵，封家的如意算盘一次比一次更好！」曹天罡自嘲一笑。

    「这一次，是雨欣替我拒绝了封家，不仅拒绝了，她还得知了当年的真相，并非我意外落入悬崖，而是被封家高手打下悬崖的，所以，雨欣当时不顾封家人的反对，毅然离开封家，和我在一起！」

    「当时，封家派了无数的高手来杀我，阻挠我和雨欣在一起，我不愿意掌武司的兄弟为我的事儿而丧命，也不愿意杀了封家的人，让雨欣伤心，所以，我带着雨欣，远走海外！」

    「这一去，便是足足三年，我们再龙牙岛过了三年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直到那年秋天，雨欣怀孕了，我高兴的像是一个孩子，日夜都在期盼着我们的孩子降临！」

    「就在雨欣即将生产的那个雨夜，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封阎鹤亲自带着封家高手来到了龙牙岛，他们要带走雨欣，杀死雨欣肚子里的孩子和我……」

    「那一夜，大雨如注！」

    「我护着雨欣，且战且退，尽管那时候我已经是先天神境巅峰，距离地仙仅仅只差一步，但封阎鹤也是这般实力，他丝毫不弱于我，甚至，他还另外带了两名半步地仙高手，我一人难敌三人！」

    「终于，我们且战且逃，意外发现了这座岛，还发现了藏在海里的水道，我们来到了这间石室，雨欣就是在这里……」

    曹天罡指了指身旁空着的一张石床，对曹芊雪道，「雪儿，她就是在这里生下了你！」

    饶是曹芊雪再如何坚强，此刻那绝美清冷的脸庞之上，也是有着泪水滑下，落在那黑色长剑的剑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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