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随着一声爆喝,多罗多慧那肃穆的面容在秦钟越眼中竟然开始扭曲起来。还没等其转念,多罗多慧骤然睁眼,双目开阖间,好似闪过一丝诡异的红色火光,迎上秦钟越双眼。就在二人对视的一刻,秦钟越甚至产生了一丝错觉,好似一朵红色火轮从对方身上飞出,往自己急速扑来。纵然自己心中早已警惕,此刻竟还是生出一分猝不及防的恍惚。 “当心!”王一一心二用,发出一声佛门狮吼,如当头棒喝,将秦钟越从恍惚中叫醒。 秦钟越头皮一紧,打了个冷战,瞬间清醒过来,就见多罗多慧已跃至半空,这凌空一跃看上去气势惊人,却是既无声响,也无劲风,仿佛整个人已化为火轮,照亮夜空。又似虚无缥缈,融于虚无,就这样无声无息地逼近秦钟越,真是奇也怪哉。 秦钟越也是身经百战的高手,但绝未想过多罗多慧这一出手,便是如此威势。此刻二人身处斗室之内,空间狭小,根本无从闪躲,除非往后疾退,才能避其锋芒。但他心知多罗多慧此招首战心智,再比内功,自己若稍有怯战之意,必定落入下风,纵然能安然无恙避过这一招,只怕也躲不过后续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想到此处,秦钟越已有了定意,但见他虽惊不乱,脚步往前疾踏,沉膝坠腰,马步扎起,双手阴阳翻转,劲力过处,青筋毕露,而后十指如勾,护于胸前。 鹰爪功最重气势,自当遇强越强。秦钟越习练一生,二者早就不分你我,一举一动,都似翱翔的雄鹰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就算是一头老虎闯了进来,自己也敢斗而破之。 只见他手臂似曲似张,胸前虚怀若谷,五指一动,若弛若闭,又似铁画银钩,透出锋锐之气。全身肌肉尽数绷紧,劲力聚集于一点,敌方敢对自己稍加一分外力,这股凶悍的劲力便会立刻脱开束缚,汹涌而出,十倍奉还。 “砰!” 拳爪相碰,空中发出一声巨响,瞬息间,秦钟越面色青白交杂,复又变作潮红,只觉一股劲力在自己体内左冲右突,赶不走,扑不灭,反把自己弄的气血汹涌,烦闷欲呕。好在关键时刻,默运起王一传授的气血之法,这才逐渐平复了体内的乱象。 多罗多慧不料对方竟然接下了自己这一招,脸露诧异,微微笑道:“有趣!有趣!”接着,发出一声低沉的佛号,双目一凝,五指虚握,身体蓦然舒展,仿佛突然伸了个懒腰,而后腰身一转,双臂抽动,竟似个懒人锤一般,对着秦钟越太阳穴打来,看上去轻飘飘浑不受力,实则劲力暗藏,裂骨碎颅,不在话下,可谓凶险万分! 就在多罗多慧的拳头快要打到秦钟越的头颅,值此千钧一发之际,秦钟越一声狂啸:“飞鹰涅槃!”只见他须发皆扬,横于胸前的双爪,左沉右轻,将劲力敛揉成团,闪电般击出。这一爪没有任何花巧,空中都似泛起波纹,生出了热浪,那是因为双爪在空中行进与周围空气摩擦而造成的气温升高,乍看之下才令人生出这样的错觉。 拳爪相碰,又是生死立判的一击,但听“砰”的一声剧震,两人结结实实硬碰一招。 多罗多慧身子猛地一颤,回弹而起,退后七八步,堪堪撞在墙壁才止住身形,只听“咔嚓”几声,背后墙壁往外一拱,竟是又到了垮塌的边缘。他心跳如鼓,腰腹连颤,身体时而轻抖两下,两三分钟后,才渐渐恢复如常。 而秦钟越面色惨白如雪,呼吸短而急促,目光时而混浊,时而清醒,左手软塌塌垂在一侧,他嘴唇微动,似有话说,但一张口,却是“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王一脸色一变,心下大惊,知道秦钟越此时只怕受伤不轻,倘若他吐出的是瘀血,凭他“火里种金莲”的内功,外加自己传授气血之法,一周便可痊愈,不留隐患,但他此时所吐之血鲜红无比,又是狂喷而出,显而易见腑脏受到重创,若是调养不当,一身功夫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他眼珠急转,欲言又止,想要劝止秦钟越,但又怕自己弄巧成拙,经此一败,反令对方生出心魔,一时竟陷入了两难之境。 此时秦钟越脚下地砖尽碎,喷出的鲜血,斑斑点点,借着月色一照,可谓触目惊心。 宗介之站在远处,望着眼前的秦钟越,眼神晦暗,复杂难明。嘴唇微动,复又平静,只是再抬眼,已是满目寒光。 多罗多慧静立片刻,初时沉默,随后张口,却又停顿了一下,再深吸一口气,这才面色如旧,张口叹道:“小僧苦连《密火轮经》六十余载,渐臻密三乘中阿底约嘎之宝境,可谓无上之大圆满。没想到今天居然没能奈何地了你这区区化境,实在愧也!”他只觉眼睛酸涩无比,蓦地一声长叹:“若是明空藏在此处,你此刻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唉,难道我多罗多慧真就不如那明空藏,承不了莲花生大士的衣钵吗?” “南无释迦牟尼佛!”多罗多慧长念佛号,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秦钟越身边,眼中泛冷:“好一个秦鹰王,好一个鹰爪功,你以粗浅外家功,能够硬撼我密宗真传,只凭这一战,就足以令你称颂武林了!只可惜,你我之间,只能活一个,安息吧!” 多罗多慧好似自言自语,眼中欣赏,遗憾等种种情绪一一浮现,他自然看出对方已是强弩之末,只消一掌就能结果了对方,但一想到这样一位高手即将死在自己手下,不免有些寂寥惆怅之感。 王一闻言,脸色大变,又见秦钟越气势越来越弱,知道对方被多罗多慧折了心神,心下一紧,再顾不得许多,开口喝道:“鹰王,浩然正气,至大至刚,充塞于宇宙之内,发乎于沧溟之间。你还不明白吗?功夫虽有成败,但正气不可稍歇,这才是你的立身之本,是你和宗介之最大的不同,非是你负宗家!只有脱出牢笼,方能另成天地,还不快快醒来!” 一声怒吼,如青霄之雷,直击其顶。秦钟越身子一颤,眼神瞬间清醒,他恍惚看了一眼四周,好似婴儿初生,睁开双眼,陡见天地的广大,心中欢喜之余,似有颗种子越长越大,渐渐长成一颗寒梅,漫天大雪伴着梅花飘洒,宗淑琴就在那寒梅树下,巧笑嫣然。 “淑萍……淑萍……”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