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禹王鼎(中)-《極品神瞳在都市》
古玩交易一直有個不成文的行規,賣出去的物件就像潑出去的水,買定離手,出門不退。鑒于古玩市場的特殊性質,也沒有適應的法律條文作為處罰依據,藏家們即便是是打眼了遇到贗品也只能自認倒霉,就像江城古玩街內出售的物件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是假貨,只有不足百分之一是真品,那些都是從農村淘來的舊貨和地老鼠送來的賊贓,即便撿到了禍福參半。
正因為造假泛濫成災,即便是手上有真品的聰明人也會照著真品的樣兒做個仿品,這樣更能騙到那些生手,如果料子下得足,就是老手也要打眼摔跤,古玩市場有個怪現象,買賣真文物違法,買賣假文物無罪,入行有風險,炒古需慎重,物欲橫流的世界原本就充斥著各種坑,被人坑了一輩子,也就學了一輩子。
地老鼠跟鄭老板合起伙來用贗品坑了一回武家兄弟,但他心里總有些怯得慌,因為這對活寶實在太好坑了,傻得像倆剛從生坑里掏出來的實心木偶似的,直到收下支票那一刻他還在擔心,讓他一直沒有離開,在暗中注視著老伙計的現狀,沒想到今天真出了問題。
圍觀人群中有幾個是鄭老板請來的保鏢,但他們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幾個虎視眈眈的便衣正站在他們身旁,不經意撩起衣擺現出一副銀亮的手鐲,那模樣分明就是在無聲的警告,小樣兒,敢動一動這玩意就給你戴上。
武家兄弟好像踢累了,大哥武傠彎腰伸手一把拎住了鄭老板脖領,冷冷的說道:“怎么樣?咱哥們的錢不好拿吧?”
鄭老板已經被揍得葷素各半,耳朵孔里全是嗡嗡聲,為了不再挨揍只能一個勁的點頭應聲:“唔!不好拿,我錯了……錯了還不行嗎?”
一旁的武天伸手在他臉上拍了兩記,發出啪啪兩聲脆響,在他耳邊低聲說道:“現在你知道咱哥倆是誰了,咱哥倆剛準備在古玩街大展宏圖就被你個老小子坑了一筆,說吧,是認打還是認罰?”
鄭老板渾身一顫,低聲說道:“我認罰,只要兩位高抬貴手,我可以把那份錢退給你們,現在就去銀行……”
武傠拎著他脖領往上提溜起來,冷冷的說道:“你那份錢?那你是承認和人一起把贗品賣給我們咯?”
鄭老板現在已經徹底失了方寸,為了保住老命只能一咬扮矮子到底,把頭一點道:“是工藝品,仿九州禹王鼎的工藝品,你們兩位打了眼,姓鄭的做中間人也打了眼,我愿意認倒霉,賠兩百五十萬給兩位……”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直接把鄭老板的話抽回了肚子里,武天一把揪住他領口惡狠狠的說道:“工藝品?好貴的工藝品,依我看你這老小子是不見板兒不掉淚是吧,很好,我現在就給你看點東西。”說完松開鄭老板領口,從口袋里掏出個手機按了幾下伸到他眼前。
鄭老板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盯著面前的手機屏幕看了兩秒,臉上的表情開始急劇變化,從意外到震驚最后轉為痛苦……他腳下一軟,身后的武傠冷笑著松開了手,任憑他噗通一聲跪在武天面前,哀聲求道:“武少爺,我錯了,我該死,不該用贗品騙您的錢……我認罰,求您放過蓉兒,求您了……嗚……”說到最后,他內心最脆弱的那點東西轟然崩潰,就這樣跪伏在姓武的面前大聲嚎哭起來。
藏身在道路轉彎處的程冬弈原本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對街的旅行箱上,硬是被鄭老板的嚎哭聲吸引了過去,他心里有些納悶了,剛才這位坑人的古玩店老板被武家兄弟當球踢也沒哭,為什么現在會熊成這樣?
武天洋洋得意的把手機屏幕對著鄭老板的臉,皮笑肉不笑的把嘴貼到他耳邊說道:“你女兒也是件不錯的工藝品,就是肥了點兒,保不齊咱哥倆哪天玩膩了也能當贗品送出去弄幾個錢花花,這也叫那啥父債女還了!”
鄭老板渾身劇顫,一張臉變得煞白,兩行老淚順著腮邊泉涌而下,沖刷到臉上的傷口也不覺得痛,因為他現在已經心痛到了極點,他唯一的女兒落到了這兩個畜生手上,到現在他才猛醒了過來,這一切都是個局,一個開始就布下的圈套,他甚至到現在也不知道這兩個不擇手段的官二代到底要得到什么,但有一點很清楚,他已經沒有了選擇……
就在這時,從圍觀人群中走出來一個滿臉嚴肅的‘路人甲’,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精美錄音筆打開了按鈕伸到了面如死灰的鄭老板面前。
錄音筆里傳出一個顫抖的聲音:“我錯了,我該死,不該用贗品騙您的錢……我認罰!”掐頭去尾,只留下了鄭老板坦白的言詞。
武傠淡淡的說道:“合伙詐騙五百萬,數額巨大,就憑這一條你就洗干凈屁股在牢里坐下半輩子吧!”
鄭老板好像一灘爛泥癱坐在了地上,雙唇顫抖了幾下低聲說道:“姓鄭的認栽了,你們想要什么說出來吧,九州禹王鼎真不在我手上,只要你們放過蓉兒我保證想辦法把東西送來……”
武傠揮手打斷道:“你要搞清楚狀況,被你用工藝品騙走了五百萬,我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至于什么蓉兒我們認不認識就要看你的態度了……”
“你們要的東西在這里,別為難老鄭。”一個尖細的聲音驀然響起,緊接著一個拎著旅行箱小個子男人側身擠進了人群,把手上的箱子往地上一頓,瞪著一雙小眼睛說道:“古董這行玩的就是個眼力,就是弄個千八百萬買塊板磚也得認了,我勾四在這行混了幾十年,見過的玩意也不少了,就是沒見過像你們這樣不守行規的玩意。”
這只地老鼠叫勾四,很特別的名字,他在對街看到鄭老板被兩個官二代雜碎欺負得不成人樣良心上實在受不住了,一股熱血沖上腦門頂,拎著東西跑過來給老伙計解圍,尋思著只要把東西交給那兩牲口,這事兒就完了,然而事情真如他想像中的那么簡單么?